那年
有些事很窄
有些事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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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
我想起了忘记的
也忘记了想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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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说过一句话
如果有一天，生活像麋鹿一样
撞到我的枪口上
我会开枪打死它
那年，树上的果实和河流
也都是这么想的
但它们是被秋天击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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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好想和一盏灯
或者一条河流约会
但它们死在了黑夜的伤口上
或者变成鱼哭泣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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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光阴老了
它重重地扑到在地上
是我把它埋葬
第二年春天，坟头长出几棵草
我想起来了
它是在一个赴死的季节里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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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
我是在泪水还没滴落之前长大的
有些细节一往后退就模糊了
有些伤悲哭着哭着就不见了
有些幸福笑着笑着就离开了
当然也有这样的时候，我没等哭完就笑了
或者没等笑完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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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离自己太近
所以总是拒绝想起自己
多年以后，我离那部分自己越来越远
远得想着想着就忘了
忘着忘着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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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更年期打不过我的爱情
幸福带我一直往前冲
梦中约会的那天晚上
我的心里全是桃花运
整个世界都在出轨
当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罪恶
爱情很干爽
我走过所有的女人，但我什么都不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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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把两个春天放进去
也不如那个春天生动
我一边走一边告述你
树林的颜色越来越好看
云彩的色泽越来越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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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记得那是一场
离谷雨最近的雪
我能看出来，哪些瘦弱的小雪花
潮湿，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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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一定是在雨的岔口里犹豫过
这些雪在冬天里拖来拖去
因为错过了季节而被春天隔住了
这些错误的雪要想回家
就得赶在春天化开之前
游过天空，有过大地
游过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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