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大的责任

繁华的美食街上,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店,总在深夜里营业的小店,员工只有一位戴口罩的中年叔叔的小店,人们戏称它“叔叔的深夜食堂”。

又是一个寂静的深夜。“吱呀——”熟悉的开门声突兀响起,染着个性黄发的小青年带着几个非主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坐在柜台前,似乎在等人的中年叔叔挑了挑露在口罩外的眉头。黄毛熟络地打招呼:“老板,这些是我朋友。今夜老规矩上菜。”说完,有说有笑地与朋友们聊了起来。中年叔叔不动声色地去厨房做菜。不一会儿,浓郁的菜香扑鼻而来。叔叔端着盘子向他们走去,耳边伴随着阵阵的谈笑声。黄毛夸张地吸着香气,发牢骚地对他说:“我爸爸整天给我发信息,让我回去,不就是半年多没回去嘛。还不如您对我好呢。”叔叔的瞳孔缩了缩,脸色平静,放下盘子后,随手拿了一瓶苹果酒递给黄毛,黄毛接过后,惊讶地说:“叔叔,你太懂我的心了。竟然知道我喜欢喝这个,有浓浓的家的味道。”叔叔默默地把头撇到一边,走回柜台,语气平和回答:“我的儿子也喜欢喝我酿的苹果酒。这是我为他亲酿的。让顾客满意是我的责任。”黄毛笑了两声,回头继续和朋友们聊天。叔叔嘴角微微上扬,坐在柜台里专注地酿着苹果酒。柔和的灯光洒满深夜食堂的每一个角落,洋溢着些许欢笑声。

“啪!”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灯光害怕似的晃了晃,叔叔扭头看过去,黄毛被几个所谓的“朋友”围在中间,拿着伴随的酒瓶,面色通红地争辩着什么。叔叔皱紧眉头,抄起一个粗棍子冲了过去,用粗大的手臂用力拨开人群,挡在黄毛面前,中气十足地喊道:“滚出去!”说完扬了扬手中的棍子。为首的非主流青年歪了歪头,带着人马走了出去。叔叔瞬间有些虚地晃了晃身子,黄毛连忙扶着他,心怀感激地说:“谢谢您!让我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他摆摆手,收拾完残局,回到柜台里说:“维持店里的秩序是我的责任。”黄毛独自吃着菜。灯光再次柔和,店里再次和谐。

“砰!”为首的非主流带着几十个小喽啰嚣张地进了店里,叔叔立刻护犊似的挡在黄毛面前,与他们扭打在一起。黄毛看着他,那戴口罩的扭打身影仿佛与记忆中的某个喜欢口罩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眼神不觉有些恍惚,以致没看到本后有人拿着刀向自己冲过来,叔叔见状飞身过去。霎时,洁白的厨师服与口罩染上了血色,眼前弥漫着血雾。非主流们见这情况,飞一样地逃走了。黄毛抱着流血的他痛哭流涕,叔叔用血手与最后的力气,摘掉了口罩,双手抚摸着黄毛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儿子,保护你是我最大的责任!”

顷刻,那双操劳了大半辈子的手臂无力地垂下。黄毛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小店,他颤抖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打绣有“爸爸,我爱您”字样的口罩,那是他奋斗了半年才买得起的纯蚕丝的口罩,一直想要亲手为他戴上,对他说:爸爸,您儿子的汗水换来的口罩在你脸上很帅嘛!——今晚的车票已经买好了,可是现在似乎已经晚了。黄毛颤抖着双手,把一个口罩慢慢戴在满是血污的爸爸脸上,双手环抱着他,闭上眼睛,任晶莹的泪珠划过脸上。

“爸爸,明天父亲节快乐!”以后的以后,那家深夜食堂仍然像朴质的守护者一样镶嵌在繁华的食品街上,只不过,店里少了戴口罩的中年叔叔,多了一位小青年。那不再是“叔叔的深夜食堂”,而是“小青年的深夜食堂”,却保留了些许爱的永恒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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