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医生(第1季)》读后感2800字
这本书记录了作者在八年的外科训练中经历的精彩瞬间,以及在工作中所看到、感觉到的一切。作者说:我所展现的并不仅仅是我的观点,还有周围的人,像病人和医生的各种想法。
本书列举了一些疑难杂症和不可思议的医疗事件,表达了作者对于医学的不确定性的无奈和思索,印象比较深的例子有:有关疼痛的故事,孕吐30周,红脸女主播,吃个不停的人,坏死性筋膜炎的故事。
疼痛:疼痛不一定是身体真的受了伤害,大脑产生的疼痛反应同样会让人痛得死去活来。因此,针对慢性疼痛,比较人性化的治疗方法通常是:详尽地为病人进行身体检查,然后再了解病人所在的社会环境是否有问题。慢性疼痛往往不是我们的身体本身出了毛病,而是我们身体外面的问题。伦茨医生发现,某些病人的大脑中,掌管一般感觉信号传输的部位异常敏感,只是受一点小小的刺激,引起的反应却无比强烈。这让我第一次知道,不同的人对疼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孕吐30周,安娜怀孕四个月后,还是一直这样吐个不停。只能说她是个特例,她看起来很憔悴,像生了重病一样,体重掉了七八公斤,接下来的几个月,她几乎以医院为家了。严重的时候每10分钟就要吐一次,直到吐得食道破裂,甚至吐血。第30周的时候,她发现有四种食物可以接受,第33周,安娜开始阵痛了,这比预产期早了一个月,宝宝出生了都很健康。对医生来说,遇到像安娜这样的病人实在手足无措,看着她那么虚弱,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无疑是在质疑自己作为医生的专业素质。
红脸女主播,26岁艾莉莎担任主播,她发现自己总是情不自禁地脸红,一点小事(比如口误)就能让她满脸通红,脸颊一红,脑袋就一片空白,念起稿来也会磕磕巴巴。艾莉莎一开始试了交感神经抑制剂,后来又吃了抗忧郁剂,最后也接受了心理治疗,但情况却一直没有丝毫好转。后来她跑去瑞典做了外科手术,将胸腔内的某些神经切断,这样脸红的神经信号就不会从脊髓传到脑部。术后同事说:“她说和她爸爸去度假了。回来后,却像变了一个人,真是太神奇了!
坏死性筋膜炎,这个故事让我印象最深,觉得这个病太可怕了,同时又为医生在处理这件事情时所付出的努力而赞叹。
23岁的爱莉丝参加了亲友的婚礼,光脚跳了一晚上的舞,第二天她觉得左脚很痛。由于穿着夹脚凉鞋,脚被擦伤长了几个水泡,水泡附近的皮肤又红又肿,下午脚痛得要死,脚上的红色面积越来越大,那晚她一直在颤抖、冒冷汗,发烧39.4℃。到了早上,甚至小腿以下全红了,脚也肿了,连运动鞋都穿不进去。
医生诊断她得的是蜂窝组织炎,为她照了X光,确定里面的骨头并没有受损,做了抗生素静脉注射,打了破伤风针,并开了一星期的抗生素药丸给她,并用黑色签字笔在她的小腿上做了记号,沿着红色部位的边缘画了一圈,然后告诉她说,如果红色范围超过了这条界线,就打电话到医院。结果,第二天早上爱莉丝发现红色面积已经越过黑线,大腿也开始出现红肿,而且痛得更厉害。
急诊科医生“为了以防万一”,叫作者这个外科医生来查看一下,作者正巧最近遇到过一次坏死性筋膜炎的病例,所以此时异常敏感,叫来了史丹尼医生,史丹尼说:你得坏死性筋膜炎的概率顶多只有5%,但需要做切片检查,来排除这种可能性。并让艾莉丝和她的父亲决定是否做这个检查,再考虑了一阵后他礼貌地对我们说:“我想要听听其他医生的意见。”(这真是个明智的做法,值得我们学习)爱莉丝和她的父亲最终决定做切片检查。
病理学专家说,所有迹象都与坏死性筋膜炎的特征相符,但他也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他决定与皮肤科医生协商、讨论。20分钟后,皮肤科医生才赶来。他目不转睛地观察了五分钟,我们感到越来越不安,最后他得出结论:“没错,是坏死性筋膜炎。”爱莉丝父亲的内心防线崩溃了,他痛哭流涕,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他说:“你们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又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塞西尔和史丹尼合力把爱莉丝的脚部皮肤切开,从脚趾到脚踝,再向上切,一直切到膝盖下方:她的脚和大部分小腿的肌肉外层已经变黑、坏死,黑棕色的血水渗出,隐隐约约散发出恶臭。史丹尼说,我打算做膝下截肢,甚至考虑过膝上截肢。他思前想后,最终他还是决定做清创,保留她的腿。史丹尼和塞西尔费尽心力,用剪刀和电烧忙了两个小时,又切又割,把肌肉外面的筋膜层切下来,从脚趾一直到小腿,他们差不多把3/4的组织都切开了。他们发现她的大腿筋膜看起来粉粉白白的,应该没有感染坏死。他们在她的腿上浇了两公升的生理盐水,希望能冲掉她腿上的所有细菌。他和塞西尔商量,打算进行高压氧治疗法,利用氧气提高免疫细胞的战斗力,从而抵抗细菌的侵袭。爱莉丝去在2.5个大气压的高压氧舱内待了两个小时,我们在她的伤口盖上一层湿的纱布,防止组织脱水,然后用白色绷带把她的腿包扎起来。第二天早上,我们又把她送进手术室,检查一下细菌是否又扩散了。的确如此,细菌又抢先一步。她的脚和小腿正面的皮肤已经变成黑色,必须切除;先前没切除的筋膜边缘也都坏死了,不得不一并切除。幸运的是,她的肌肉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再次用湿的纱布把她的伤口包扎起来,送她去做高压氧治疗,一天做两次。四天内我们为她做了四次手术。每一次,我们都切下一部分感染组织,渐渐地,我们要切除的感染组织越来越少。当第三次手术的时候,我们发现她腿部的红肿情况已有明显好转;第四次手术时,她的腿已经完全不红了,我们可以看到伤口长出新的、粉红色的组织。这时,史丹尼才敢肯定爱莉丝的命保住了,还有她的腿和脚也是。——难以言喻的感觉!
想起那场病,爱莉丝仍觉得心怀恐惧。她不知道这细菌是如何找上她的,也许是婚礼前一天她去一家不太正规的美容院泡脚、修指甲的结果;也许是在礼堂外的草地上赤脚跳舞的结果;也可能是在自己家的某个地方感染上的。之后,每次割伤或发烧,她都担心得不得了。她再也不去游泳了,也没再泡过澡;淋浴的时候,也尽量避免让脚碰到水。
以爱莉丝为例,治疗中的变数太多了,上哪一家医院,看哪一位医生,甚至包括诊治的时间是什么时候(遇到她是在我上一次看到坏死性筋膜炎的病人之前,还是之后;是凌晨两点,还是下午两点;是我忙碌的时候,还是空闲的时候)。不同的医院会有不同的治疗方法,有的可能只给她打抗生素,有的会给她做截肢,有的可能为她做清创手术——怎么会有这么多种疗法?思考这种问题,有人提出两种改革方案。一是减少医学中的不确定性。不是通过研究新药或新方法,而是把研究重点放在医生和病人每天做的重要决定上(相对来说,这方面得到的经费太少了),致力于探索医学中的不确定性。另外一种方案是,医生应该事先料想到,如果面对不确定的情况要如何处理。防患于未然,应该类似于应急预案。我想这正本书的副标题的来源,在不完美中探索行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