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冬日的早上，
喜子娘照例抱柴做饭时，
意外发现柴火堆里躺着个女人，
她忙着喊来自家二叔，
女人被惊醒后瑟瑟发抖，
嘴里咿咿呀呀的听不出在说什么，
看起来像个傻子，
喜子娘看着她眼睛里顿时流露岀异样的光彩，
不如先让她去我家暧和暧和，
这大冷天的不得冻坏了，
喜子娘帮女人擦干净脸，
看到是个模样俊俏的姑娘，
不禁更加欢喜起来，
她有自己的打算，
女人醒来后蜷缩在角落里依旧是害怕的神情，
喜子娘试探性地问她是哪个村的要送她回去，
女人更害怕了，
嘴里一直喊着“不要打我,我不要回去”，
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
喜子娘一听更高兴了，
喜子娘年轻时丧偶，
靠与儿子卖豆腐勉强维持生活，
喜子打大小腿脚有毛病，
三十大几了还没讨上媳妇，
这一直是她的心头病，
二叔的意思是，
打听打听这个女人的来历，
问到了就把人送回去，
喜子娘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并不着急让她走，
女人也争气嘴里一句有用的也问不不来，
不出几天的功夫，
在集市上就有传言说喜子白捡了个媳妇，
还是个疯子，
村里的长舌妇们也在背后嚼舌根，
个瘸子一个疯子正好凑一对，
喜子听了闲话心里不痛快，
想知道女人什么时候走，
母亲说这事她说了算，
喜子不着急娶媳妇她可是急着抱孙子了，
女人被突然进屋的喜子吓了一跳，
这是喜子第一次仔细看她，
女人不丑可以说村里没几个女人比她好看，
不禁多看了几眼，
女人也不再怕他冲他傻笑着，
又过了几天，
女人开始走出屋子，
她下意识得想帮着做点什么，
却总是帮倒忙，
喜子看着院子里的女人，
突然有了种想有个媳妇的冲动，
喜子上集前，
母亲给他塞了钱叮嘱他需要置办的东西，
今晚就是大喜之日，
喜子30多岁的人了依旧没什么主见，
他不讨厌这个女人，
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喜子娘请来村中长辈，
吃了这顿饭就相当于结婚了，
女人被打扮得漂漂亮亮，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
喜子腿瘸却是个实在人，
他承诺好好对待女人，
这是个特殊的新婚之夜，
女人虽然痴傻却知道是在办喜事，
她不懂爱情却知道对方是个好人，
只知道在这里可以吃饱穿暖，
两个命运不受自己支配的人，
似乎找到了心灵寄托，
泡头痛哭起来，
结婚不久，
女人就怀孕了，
喜子娘更加欢喜，
盼望着上天赐给老刘家一个孙子，
生孩子的夜里，
女人难产，
喜子娘坚决要求保住孙子，
喜子在门外千着急，
却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思，
幸运的是大人孩子都活了下来，
二叔给孩子取名为柱子，
喜子娘听了闲话，
说孩子吃了疯子的奶水也会变疯，
她抢过孩子不允许女人再喂奶，
女人抱不到孩子整日哭哭啼啼，
喜子不忍心也担心女人再受刺激加重病情，
第一次顶撞了母亲，
她来的时候就是疯子，
现在生了孩子又嫌弃人家，
做人不能没了良心，
母亲听完更生气了，
女人的命都是她捡回来的，
这点委屈算什么，
在一次发现女人偷着给孩子喂奶后，
终于将她赶出了家，
喜子迫于母亲的威严没有去追，
就这样女人走了发着疯走了，
生活还在继续，
谁也不知道女人去了哪里，
不忙的时候，
喜子常常想起女人对着他笑的样子，
从那时开始喜子与母亲有了隔阂，
回到家就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
从不多说一句话，
他常常在梦魇中惊醒，
对于女人的思念从未停止过，
转眼间柱子6岁了母亲也老了，
墙上的喜字还在记录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喜事，
柱子听人说自己的母亲还没有死，
当他问起母亲去了哪里，
喜子依旧告诉他已经死了，
对于这个问题奶奶的回答也一样，
柱子照着妇人们的话说父亲窝囊，
喜子生气了，
他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懦弱，
只能眼睁睁看着媳妇被赶走，
正是因为窝囊这些年他甚至不敢出门去找她，
这也是困扰他多年的一块心病，
伤疤被儿子揭得生疼，
喜子忍不住第一次打了他，
喜子娘走了，
眼下再没有人在阻拦，
堂妺新月劝说喜子去把嫂子找回来，
这话说到了喜子的心坎里，
他与女人之间是有感情的，
柱子渴望见到自己的母亲，
但想到对方可能是一个疯子的时候，
又胆怯起来，
喜子多方打听终于把女人找了回来，
不过几年而已她似乎老了二三十岁，
当柱子满怀欣喜的回到家，
见到传说中的娘时，
他怎么也不愿相信，
这个满身脏乱的女人就是他的妈妈，
柱子不愿认她跑着躲开了，
女人依旧没能抱上儿子痛苦地大哭起来，
女人只会默默地干活她很少说话，
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她真的傻吗，
她记得这个家中的角角落落，
知道钥匙在炕席下面，
知道把钱放在柜子里的木匣子里，
之前的孩子长大了，
新的一茬依旧把她当疯子戏弄，
女人默默做着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上山砍荆条换钱，
只是身体大不如从前，
柱子还是不肯认她见她靠近就赶紧躲开，
喜子与女人更者了身体也更差，
两人每日照旧磨着豆腐，
只是动作越来越慢，
这个母亲在柱子眼中如同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