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喇叭声传来,我惊奇它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穿透力,就像响在耳畔。端着一杯清茗站在窗前,雨丝拂过脸的时候,我明白那是她的召唤。
在小姨家踟躇了几天后,我终于决定回家了。
当我收拾好东西,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姨夫道别时,他说,别回去了吧,你那小山村里那么热,又没什么地方可玩的,留着吧,在这儿打打电脑吹吹空调,多好啊。我笑着:不用,已经麻烦好几天了,再不回去,我妈会急的。他想了会,说,那吃完午饭再走吧,反正外面下雨了。我知道他一向喜欢我。可我并不想再耽搁太久,虽然我并没有要紧的事。我说,算了,反正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的,就不打扰了。道了声别之后,我径直走下楼去。
外面的确还下着雨,不大。但我却有点受宠若惊。家乡的人总是期盼的。盼那种知时节的好雨。因为久旱的禾苗要雨,饥渴的青芽要雨,每天辛勤劳作的人们也要雨。我是很喜欢那种阴雨绵绵的季节的,也喜欢阴柔的水乡,因为那儿散落着太多的梦幻,太多的浪漫。我渴望那种小桥流水的人家,渴望撑着乌蓬船等待钟声敲响。可我从没想过要离开,虽然这一切都不在家乡出现。因为那些十里长亭,古道西风都不属于我,我的魂系在家乡这方土地上。
我就像一只风筝,无论我飞的多高多远,我的线永远拴在家乡的老槐树上。
坐在车上,车子颠簸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窗外的雨已经很大了。我摸了摸湿透的衣服,想起来我还要在石子小路上走很久。但我没有把外套脱下,归心似箭的热情已让我在这个清冷的雨中不再冰凉。窗外,绵绵雨丝笼罩中的瓯江很美,还不时有些高高的房子闪过,一晃就消失了。
当一幢幢村房变得熟悉时,我远远的看见,妈妈正坐在春天里打毛衣。
(作者为集团总校原036班毕业生项新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