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的虫子
文|盈之
无缘无故在世间走
看不清
东墙上印出海棠花的身影
清纯的脸，晨雾沾露
妖魅的身，搔手弄姿
锈漆斑驳的赤红色木拱门
嘎吱～
挤出一声积压了整夜的呻吟
瞬间被淹没在
嘈杂的老式弄堂里
留下一道狭长的绝望
墙缝里的幽灵诡异地探出脑袋
露出难以捉摸的笑……
转眼瞳孔漆黑一片
肋骨凹陷掩埋在地窖深处
挥动的手臂渐渐垂下
满街戴着面具的木偶匆匆而过
孩子们大口大口吞噬着塑料袋
女人们一层一层往脸上涂抹着昂贵的尸油
人们和地道里的老鼠共享着食材
在垃圾堆上建造的房子里跳舞
地穴燃起虚妄残剩的油脂
燥热浮夸的空气中
道德被桎楛的铁链五花大绑
押往祭奠台火红的铜柱上
生生炙烤
头发在冒烟，身体在冒烟，
灵魂在冒烟……
表情扭曲的好奇者
手舞足蹈，狂躁尖叫，沸腾不已……
远处
一辆载满了空心木偶的灵车
失魂落魄地驶向海底深处……
惊恐，挣扎，面具脱落
眼睛里
爬出两条白色的虫子
托举着无数灵魂的气泡飞升至海面
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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