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由的幸福日子 [乌拉圭]伊瓦武鲁

乘着正午的红色独木舟

我抵达无缘由的快乐之岛,

面包带着山桃的滋味,

蜂蜜掺和着水的莫名的清凉。

后来,太阳哟!你这印第安划手,

你把我从滑向下午的斜坡的河流

带到黑夜展开着

它那纤细柳树枝条的岸边。

你的一支箭穿过我的拳头。

我把它高高举起,仿佛一只喷火的臂钏,

在夜晚的森林飞快地经过的时候。

嘹亮的铜制号角,在我的心里

响起了一声胜利的完整呼号。

我到达了新的黎明的山峰,

怀着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头颅

枕在光明的膝头睡过了一觉。

(王央乐 译)

【赏析】

胡安娜·德·伊瓦武鲁的诗歌创作与她的生活是完全一致的,同样经历了童年、青年、成年和老年等不同的时期。《钻石之舌》有如春天清晨,是生命的开始;《野根》正值夏日中午,是青春时代;《罗盘》恰似金秋黄昏,已入成熟之期;《金子和风暴》好像冬天夜晚,到了垂暮之年。创作前两部诗集时,诗人年轻、妩媚,诗也显得清澈、灵动,惯用鲜花、水果、羚羊、云雀等美好的动植物做喻体,字里行间洋溢着一种自我陶醉的快乐情绪。后期作品的格调显得低沉、惆怅。本诗属于前者。

在《无缘由的幸福日子》中,诗人变成了一个朝气蓬勃、兴高采烈的女孩子,是那么的容易满足,那么的高兴、欢快。这种快乐是无缘由的,在一个“正午”,诗人乘着“红色独木舟”“抵达无缘由的快乐之岛”,因为快乐的作用,诗人觉得面包都带有“山桃的滋味”,那“莫名的清凉”的水也有“蜂蜜掺和”。

这种快乐与幸福一直在持续,诗人把太阳比作了“印第安划手”,把诗人从中午“滑向下午的斜坡的河流”,并且把诗人“带到黑夜展开着”的“它那纤细柳树枝条的岸边”。这种快乐是难以用描写感觉的词真切地表达出来的,诗人索性用一个比喻: 那无缘由的幸福就像“一支箭”射向诗人的拳头,诗人“把它高高举起,仿佛一只喷火的臂钏,/在夜晚的森林飞快地经过的时候”。这时,诗人的心里响起了“嘹亮的铜制号角”,这种声音,在诗人的心中,就像“一声胜利的完整呼号”。这时,诗人产生了奇妙的感觉,就像“到达了新的黎明的山峰,/怀着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头颅/枕在光明的膝头睡过了一觉”。全诗就在这种意味深长的感觉中画上了句号。读罢全诗,自己也受到诗人情绪的感染,也不知不觉地感觉到了什么是幸福。就像海子的诗歌里所描述的:“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无缘由的幸福日子》充分展现了诗人的创作才华,诗歌比喻新奇,善于化抽象的感觉为具体的事物,而且语言平易流畅,寄寓深刻的思想在里边,这是幸福的“顿悟”,全诗没有一点儿晦涩难懂,能让人体验到这种难以触摸的幸福感并沉醉其中。

(党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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