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
金妆宝剑藏龙口,玉带红绒挂虎头,旌旗影里骤骅 骝①。得志秋,名满凤凰楼。
【注释】 ①骅骝 (huáliú):周穆王八骏之一。泛指骏马。
【鉴赏】在元军灭宋的战役中,伯颜作为统帅,其【喜春来】着重表现 的是雍容华贵、气定神闲,而张弘范作为前锋,其【喜春来】侧重抒发的是 杀敌豪情、勇将本色。明蒋一葵评论二人之作“帅才相量,各言其志”,诚 非虚言。
开篇用两个对仗工整而又极其雄健的句子“金妆宝剑藏龙口,玉带红 绒挂虎头”,描绘出了一位威风凛凛、叱咤风云的将军形象。“金妆”一作 “金装”,指用黄金作装饰的宝剑。“龙口”谓有龙形纹饰的剑鞘。“藏”字 用得特别传神,是说宝剑虽然深藏匣中,未露锋芒,但时机一到,将出匣摄 人心魄,惊动于世。作者想要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的激奋心情也跃然纸 上。“玉带”指饰玉的腰带,古代贵官所用。“虎头”即虎头牌,是皇帝颁给 武官用以便宜行事的金牌。今存元杂剧就有李直夫《便宜行事虎头牌》一 种。装饰的红绒在腰际婆娑,更映衬出将军的飒爽英姿。
第三句“旌旗影里骤骅骝”从实入虚,从影处传神。在战旗猎猎的斑 斓光影中,铁马奔驰而过,惊天动地。一个“骤”字形象地表现出这种声势 浩大的场面。从迅疾的马蹄声中,我们可以联想到这样的战争画面:将军 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身后的千军万马奔腾驰骋,势不可挡。敌人纷纷落 马,狼狈溃退,一霎时结束了战斗。
结句“得志秋,名满凤凰楼”,描写凯旋归来的情景。“凤凰楼”是宫内 的楼阁,这里指宫禁、朝廷。作者得胜归来,功成名就,凯歌交奏,全城欢 腾,岂不壮哉! 作者非凡的气概、报国的豪情、胜利的骄傲,被表现得淋漓 尽致。
这首散曲起势雄迈骏伟,将豪放的情感,阳刚的意象,阔大的空间融 为一体,字里行间,充满着英雄气概,读后令人振奋。时人邓光荐称赞张 弘范“据鞍纵横,横槊酾酒,叱咤风生,豪快天纵”,其诗文“赫赫照映,非出 偏长以与文士角逐者,然英英在纸,略见其人决非营度出吻,笔下辄止者 所能学,亦非凌烟阁上进贤冠、大羽箭所能尽。存之穹壤,要是古今一奇” (《淮阳集》序)。其散曲也带有这种特色,可谓别开生面,独树一帜。